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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獵殺》第一集 終曲(2)
作者：柚臻

 

　　修羅三人組成功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並在廣場上製造了一小時的動盪。他們先是表演胸口碎大石，一會兒又是鐵沙掌的熱鍋炒栗子，最後由於遲遲等不到克哲動手，在十八般武藝用盡後，只得穿起預先藏起的綠衣服，果真如預期般，在紅潮中掀起巨大的波瀾。在拒馬另一端的綠衣人潮受到同志英勇的精神感召，紛紛衝破拒馬排開的防線，造成紅綠兩方人馬的暴力衝突迭起不斷。

　　但是任務還是失敗了，因為克哲逃逸。

　　 李 博士滿面愁容地坐在沙發椅上，他望著眼前的Ａ組副組長宇江，以及得力助手MK。Ｄ組組長未被點名到場，這次修羅的表現在水準上，會失敗全是克哲的原因，因此Ｄ組組長不必受到處分。

　　「誰能解釋一下？」李博士沉著聲音詢問。

　　MK和宇江都沒動靜，樣子就像是兩座羅浮宮的羅丹雕像。

　　「為什麼克哲會逃走！」李博士發出怒吼。

　　「失、失靈了。追蹤器失靈，我們已經緊急按下電擊器開關，這兩天會派人盯著各醫院，看看有沒有人被送進去……警察局方面也會做好聯繫……」MK盡力補救，不斷規劃出危機處理機制。

　　他的震撼不亞於李博士，昨天下午發現宇江還活著時，他就知道大事不妙了－－克哲真的背叛了他。

　　他不確定克哲透露多少消息給宇江，卻疑神疑鬼地認為宇江的眼神變了。宇江看他的眼神似乎充滿著怨毒和強烈的殺意，他甚至不敢直視宇江，怕他會撲上來啃斷自己的脖子。MK盡可能和宇江離得遠遠，他得好好想辦法－－用別的方式殺掉宇江。

　　宇江一早到研究室就遇上了七雲，七雲異常熱絡地詢問他狀況，大家都已得知克哲曾經闖入他家。七雲一會兒關心他的安全，一會兒又問他研究進度，這一切看在宇江眼裡，都像是做賊心虛的試探。

　　宇江更相信克哲臨走時所說的話了，是七雲想要暗殺他。

　　一夕之間，研究室裡佈滿猜忌的氛圍。

●

　　得到劣質果實的克哲一度無處可去，彷彿四周都是軍方的眼線，為了躲避追緝，沒有身分證件及財物傍身的他，依據本能尋了一處荒山野嶺潛藏在內。他想起修羅們的農耕生活，索性就地種植劣質果實。

　　他把手上的果實分成兩部份，一份小心翼翼地埋進土裡，一份則是剝開果肉，並謹慎地不讓汁液溢出。克哲直覺，這些果子會是他的救命仙丹。

　　（時間飛快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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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蹤的克哲仍然沒有下落，研究所的每個人依舊日復一日地生活著，連李博士也漸漸淡忘了克哲的存在。

　　天使應該死了吧，大家如此想著。

　　只有宇江知道答案，克哲還活得好好，並把有瑕疵的禁果帶走了。

　　正當大家吃完午飯，準備趴下睡個小覺，室內忽然發出雷霆。先是李博士氣急敗壞地衝出大門，接著又見MK匆匆忙忙帶著資料尾隨在後。眾人有默契地互看一眼，肯定是國防部有事急傳。這回的狀況似乎和克哲脫逃一樣嚴重，他們難得看見李博士露出猙獰的表情。

　　各組成員紛紛在心中禱告，希望這次不是自己出紕漏。

　　李博士離開的時間非常久，往常總是一兩個小時內就會回來，然後召開會議傳達國防部的指令。今天卻是一直到了下午四點半才跨進門，臉色還是維持著出門時的陰沉，讓人一看就知道大事不妙。

　　研究員們剛看著李博士走進大門，他連辦公室也沒回就大喊著：「開會！所有人立刻進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磨蹭了兩三分鐘才反應過來，連忙起身，魚貫地鑽進會議室裡。

　　「今天誰還沒看過報紙？」李博士狠狠地摔了一份報紙在桌上。

　　誰也不敢吭聲。MK默默地整理著資料，把手上的東西分發給大家。眾人不敢面對李博士，全低著頭假裝讀資料。

　　那是這幾天的新聞剪輯，密密麻麻十多篇。

　　在場的眾人全是研究員，除了研究之外，睡覺時間都嫌不夠了，很少有機會讀報紙、看電視。對於新聞上頭的消息，他們是頭一回看見，內容大概是敘述近日社會上的御宅族增多，以及醫院出現許多皮膚病患者。

　　眼睛往下挪，是患者的特寫照片－－鬼族的亞種修羅！

　　這會兒大家才醒神，終於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MK連上網路，片刻打開一個日誌網站。那是個中年人寫的網誌，文句裡頭透露著悲哀，表示自己罹患了莫名病症，先是皮膚逐漸硬化，接著是觸覺麻木，最後整個身體因為角質異常增生而變得沉重堅硬，活脫脫是個石頭人。書寫到最後，網誌被絕望的陰影籠罩，轉成遺書般的交代。

　　大家心虛地噤聲，那中年人的病症正是修羅的蛻變過程！

　　「目前受到感染的人數無法統計，光是醫院就有千名病患湧入。據學校的回報，許多學生因此不敢見人，躲在家裡足不出戶。」李博士氣憤地指著Ｄ組的組長布魯斯。

　　布魯斯感到冤枉，雖然目前的病患全都具備鬼族修羅的特徵，但這不代表是他們Ｄ組的錯。

　　「我們沒有把『禁果』外流，這事太離奇了，何況……何況……別組手上也有我們Ｄ組的研究品項。」他越說越小聲，深怕得罪人。

　　各組已然投來不善的眼光，Ｗ組的組長先表示：「我們不會陷害別人，這事太嚴重了，也不是能拿來開玩笑的。」

　　「國防部的意思是？」宇江惶惶不安地問道。果子是他交給克哲的，想來克哲的嫌疑最大。他擔心東窗事發後，自己會被祕密處決。

　　宇江早就料到克哲不懷好意，拿了果子八成沒好事，不過他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如今的誇張局面，究竟克哲是怎麼做到的？

　　宇江不懂。克哲只拿走十株的植物苗和三十多個瑕疵的果子，為什麼能讓千人受害，波及整個社會？

　　他原以為果子會隨著時間腐敗、培養皿中的植物苗會枯萎死亡，克哲再怎麼報復，頂多是十幾人受害。而這十幾人會被當成特例，他們或許會自殺，或許會默默在家等死，就算進了醫院也會不了了之，被當一般病患處理。可是，如今這些人全躍上了新聞版面，同時造成社會的巨大動盪，比起之前SARS所引起的恐慌，有過之而無不及。

　　李博士喘了口氣，鄭重地回答：「國防部下令，全面回收！」

　　「什麼！」眾人張大嘴巴，一時之間無法思考。

　　國防部態度強硬得讓人無法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