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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談判大會4-2

作者:柚臻
轉自 http://www.wretch.cc/blog/cansnail


  有了這五萬元,我們的心情壑然開朗。相信老天爺已經開始眷戀我們了。
  就在大家討論著要怎麼用這筆錢時,我的手機響了。
  我一看來電顯示,居然是…教官!
  那位如果再不打來,都快被我們遺忘了的中風教官。
  「大家安靜一點,教官打來了。」我向大家使眼色。
  「喔喔。」大家立刻安靜下來。
  「嘿,教官,你出院了嗎?」我熱絡的接起電話。他是負責管理男生宿舍的教官,所以不能失禮。
  「我昨天看電視,好像看見了泰國佬。」教官說。
  「泰國人都長的一模一樣,你可能是認錯了。」我的汗滴了下來,他該不會是看見泰國佬上新聞…泰勞來台賣淫…
  誤會呀,我們只是陪笑,絕對沒有脫衣陪酒。但要怎麼跟教官解釋,他絕對不會相信的。
  「連背景都很像男生宿舍,那節目好像叫…鬼屋探險。」他說。
  我的心涼了一下,那不就是我們上星期接的CASE嗎,居然這麼快就上檔了,還被教官看見。
  「宿舍不是都一樣嗎…呵呵。」我乾笑了兩聲:「教官,你安心養病,宿舍交給我就行了。」
  「不行,我還是不放心,我今天就過去看看。」教官說完便掛了電話。
  「不要呀…」我的呼喚始終沒有傳達給他。

  「怎麼回事?」大仔搖搖我的肩膀。
  大家都很關心的望著我。
  「教官說,他今天要過來看我們宿舍。他說昨天有看見鬼屋探險的節目,場景很像我們宿舍,他還看見一具長的很像泰國佬的屍體。」我說。
  他們倒抽一口氣,全都明白大事不妙。
  「他居然要來?」三腳獸抓著頭髮,比我還困擾。
  「已經來了。」靈媒說,然後指向宿舍門口。
  「Hi。」教官走了進來。
  我們一群人被教官嚇到,一時忘了呼吸。

  「我們可以解釋。」我說。
  但教官卻沒聽見我說的話,他因為天花板的焦黑而傻眼了。
  「這…就是怨靈?」他指著天花板,我們用奇異筆畫上去的臉形問。
  「放心,大師已經除靈了。」靈媒不知死活的說。
  教官按住心臟,彷彿又快爆血管了。
  「教官,請息怒。」我趕快倒了一杯水遞上去。
  教官氣的不想喝水,又推開十幾個同學。同學被推了開來,那堆淹進宿舍的土石流再也隱藏不下去。
  「這裡面有屍體?」教官又問。
  「放心,泰國佬已經起死回生了。」靈媒拍了拍泰國佬的肩膀,然後摸摸他的下巴,證明他還活著。
  傳說中,鬼是沒有下巴的。
  「你們…你們…」教官一口氣喘不過來,罵人的字眼梗在喉嚨出不來。
  一會兒,他放棄了罵人,直接走上二樓。

  「快跟過去看看。」我們尾隨著教官爬上二樓。
  二樓的走廊很正常,看不出有異狀。教官鬆了口氣,接著轉進其中一間房間查看。
  「桌子呢!」他的咆嘯震動天花板。
  「噓…」靈媒馬上叫教官小聲一點。
  我知道靈媒是好心,怕教官的音波會震得四樓的破洞更嚴重,不過這種行為真的太白目了。
  「桌子,已經化為一樓天花板上的怨靈了。」靈媒說。
  拷,好大膽的答案。
  我決定不再阻止靈媒胡言亂語,反正他現在已經死路一條,多說一句、少說一句都沒差了。
  「你們還瞞了我什麼?」教官喘著氣,他的脖子被氣的脹紅。
  「教官這麼英明神武,我們什麼事都瞞不過你。」三腳獸拍著教官的背,幫教官順氣。
  還是他狗腿。
  「臭小子。」教官撥開三腳獸的手,不放心的去檢查下一間。

  「玻璃呢?」教官問。
  想不到他這麼愛生氣,從跨進宿舍到現在,已經氣了快半小時了。
  我們也不再回答他任何問題,總覺得越描越黑,會讓他越生氣。
  看完了三樓,他走向了連我們也不願意面對的四樓…
  我不禁遺憾,他怎麼還沒爆血管?
  我知道詛咒教官是不對的行為,可是他不爆血管,等一下就要換我們爆了。
  「封鎖線?」教官拆下了我們圍住四樓的黃色塑膠繩,憑他的聰明才智應該可以想像裡面的慘況。
  「水桶怎麼擺在這。」他第一眼先看見我們用來接漏水的水桶。
  今天的天氣很好,所以他沒發現屋頂漏水的悲劇。
  「尿尿用的,這樣才不用跑到宿舍外面尿。」四樓的同學情急生智,而這是今天以來最讓教官可以接受的答覆。
  不過我寧可教官繼續生氣,至少他等一下的情緒起伏不會太大。

  教官離開了第一間房間,往第二間前去。
  我們大家有默契的停住腳步,那間是危樓,只怕會有倒塌的危險。
  「教官,不要進去。」書呆同學很有愛心的提醒教官。
  「為什麼?」教官一邊問,已經一邊轉開了喇叭鎖。
  啪的一聲,門掉了下來,差點壓住教官。教官趕緊撐著門板,把門半靠在一邊的牆上。
  「哇,教官,你怎麼把門拆了。」我故意把這個罪名賴在教官身上,這樣大家就是坐在同一艘船上的人了。
  關於這道門,其實是被上次大水沖壞的,但是心知肚明的大家都很配合的演戲。
  「哇,這道門少說要十四萬。」書呆同學推了推眼鏡。
  「應該不止,這是古董門欸,至少要四十萬。」三腳獸說。
  「喔嗶啦啦咚。」泰國佬也來摻一腳。
  「泰國佬說,這種木頭在泰國可以賣九十幾萬。」靈媒幫忙翻譯。
  教官越聽,臉色越凝重。
  良久,他才對我們說:「你們是遇到詐騙集團嗎?這種木門九百八就可以裝好了,還送你兩次到府服務及一碗剉冰。」
  可惡,計謀失敗。
  連壞掉的木門都無法擋住教官走進第二間房間。
  教官一開始還沒發現異狀,他只是盯著地上的石頭露出不解的表情。他走了進去,撿起那塊石頭。
  左右張望了一下,他抬頭看往上方…
  「是誰把屋頂打破一個洞──!」他的怒吼震天。
  「不要叫…」靈媒想警告教官,但為時已晚。
  教官的音波震著天花板,破洞又嘩嘩的滾下許多小石子,咚隆咚隆全掉在教官的頭。
  「哎呀。」教官嗚咽了一聲,身子往後倒去。

  我們很仁至義盡的幫教官叫了救護車,然後把他送上擔架。
  「教官,你欠我一命。」我附在他的耳邊說,希望他可以知恩圖報。

  教官的傷勢不嚴重,當天就在醫院裡醒了,他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給我。
  我很想不接,但還是接了起來:「嘿,教官,你還好嗎?」
  「我怎麼會暈倒在宿舍,我去宿舍幹嘛?」教官的聲音聽起來一片茫然。
  「喔,你夢遊,然後在宿舍撞到柱子,沒什麼事啦。」我安慰著他。
  「原來如此。醫生說我有腦震盪現象,叫我住院觀查一星期,你們要保重。」他說。

  這一切真是──天助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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