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獵殺》第三章 研究報告(1)
作者：柚臻
第007期Monster部隊計畫 蛻變名單：
代號 種族 亞種 進化狀態 ……
克哲 天使Angel 火羽鶴（鳳凰） 六翼 ……
小雅 天使Angel 火羽鶴（鳳凰） ＊死亡＊ ……
夜鶯 天使Angel 黑羽鴉（死神） ＊死亡＊ ……
阿翔 天使Angel 黑羽鴉（死神） ＊死亡＊ ……
小隻 大蛇Hydra 兩棲角蛇 ＊死亡＊ ……
SA 大蛇Hydra 黑腹海蛇 三頭 ……
山田 死靈Necroman 骷髏 無 ……
綠豆眼 死靈Necroman 狂者 無 ……
奈奈 沙蟲Worm 巨口虫 雙環 ……
光仔 鬼族Devil 修羅 無 ……
大周 鬼族Devil 修羅 無 ……
小周 鬼族Devil 修羅 無 ……
大雄 鬼族Devil 強獸人 ＊死亡＊ ……
村夫 鬼族Devil 般若 ＊死亡＊ ……
……
……
看著截自目前為止的蛻變名單以及「戰士」們的狀態，李博士雙手插著口袋，會議室裡飄散著一股讓人喘不過氣的沉默。
「MK，這三格的數據沒錯嗎？」李博士困惑地點了點大周、小周、光仔這三欄資料。
研究員MK一時語塞，片刻才回答：「我們也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不過，他們好像是進化成吃素的農耕民族了，甚至開墾了大片土地。由於不吃肉，所以遲遲無法進化，唯一吃過的肉類是一條蚯蚓。其他種族好像也沒發現他們的存在，所以……他們可以說是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現在他們正在研究，如果冬天來臨，該怎麼保存他們種植的日曼陀花。」
「日曼陀花？你的意思是他們靠吃日曼陀花維生？」
MK點點頭。
李博士一時無法置信，張大著嘴巴好一陣子才說：「太神奇了，生命果然是無法預料變化的奇妙東西，我還以為只有死靈族可以靠著吸收月光存在，不必進食肉類，現在居然連鬼族的修羅也能靠著吃素就生存下來。值得研究、太值得研究了。」
「那這三人……」MK沒辦法體會李博士的興奮。
「列入無效樣本吧，雖然他們很特殊，我也是第一次看見這種情況，不過，不能忘了我們培殖他們的目的，沒有戰鬥能力的『戰士』稱不上是可用之兵，所以列入無效樣本吧。只是他們還有觀察價值，暫時不用回收。」
「明白。」MK點點頭，把李博士所說的話全記在筆記本上。
李博士看了一會兒，又問：「六翼的夜鶯也死了，是被上一批那隻八岐殺掉的嗎？能殺掉死神的傢伙，應該只有他了。」
「不是，是被排在第一欄的克哲殺掉的。」MK回答。
「喔？」李博士挑高了眉毛，饒富興趣地說：「雖然這一回沒有成功培殖出隼，但是有一隻能消滅死神的鳳凰也足夠了。我需要這隻鳳凰的資料，你幫我準備一下。」
「博士，你確定要見克哲？他和八岐、五環巨口虫一樣，已經沒有人性了。我們觀察過他的品德，非常低劣，是隻不好馴服的戰士。雖然這次沒有培殖出隼，我們可以再送進一艘賞鯨遊輪，相信下一批會有不錯的戰士出現。我看過時間表了，後天就會有遊輪出航。」MK冷靜地向李博士報告著。
「不行，這次的新聞還沒平息，要是又有遊輪失蹤，國防部長會被立委批慘，到時候怪罪下來，我們的經費就會縮水，只好過陣子風頭過了，再送新的實驗品進去。」
MK做著筆記，將李博士的指示記錄下來。
「我必須納他到麾下，目前的情況不容我們繼續等下一批戰士誕生了，能用就用，不能用再挑別人。上上批的修羅不也很強嗎，不是只有隼才是好棋子，修羅的高防禦能力，強獸人的殺傷力、海蛇的爆發力等等，每一種戰士都有可利用性。」
「可是，鳳凰和海蛇的基因缺陷還沒改良成功，要他們服從命令太困難了。」MK提出他的疑慮，但是一見李博士沉下臉色，頓時改口：「我馬上去準備資料。」
他很清楚誰才是上司。
「順便通知大家，準備開會。」李博士迫不及待要收聽各個研究員的詳細報告了。
研究會場上，李博士坐在主席位子，身邊是得力助手MK，而兩人的正前方是兩列整齊的桌椅，約莫二十人的團隊正準備向他報告這次觀察到的資料。每人手上皆是一台PDA，以及一大疊的書面報表。
會場的氣氛很沉重，偶爾的咳嗽都會變成眾人的注目焦點。在場眾人都顯得惶惶不安，有的搓手、有的轉著原子筆桿。李博士喝了口茶，MK則忙著調整身後的巨大螢幕，接著又測試麥克風，等全部的硬體設備都妥善了，他才附耳向李博士低語幾句。
這種情形不常有，一般都是茶點、螢幕等小細節完全確定了，李博士才會姍姍進入會議廳。這次，在場的人全都明白，李博士迫不及待的事先進場正代表了他對研究報告的重視和興趣。
李博士點頭示意MK主持會議，MK立刻讀取儲存於筆記型電腦中的簡報檔案，與電腦連線的巨大螢幕即時顯示出會議主題──Monster戰士研究報告。
螢幕透出的亮光與室內的昏暗形成對比，相較下不免顯得刺眼，團隊的成員各自瞇起眼睛，適應螢幕的亮度。
MK挪了一下別在胸前的麥克風，說道：「那我們就照慣例，由第一個首先蛻變的戰士說起。請Ｈ組的研究員為我們說明。」
研究團隊的分類非常簡單，最高指揮官是李博士，他手下的MK是團隊的副指揮，同時也是他的得力學生與助手，而兩人之下，又各分成五個小組。以Ａ（Angel）為代號的天使組，是專門觀察記錄天使戰士的小組。以Ｈ（Hydra）為代號的大蛇組，則負責研究蛻變成大蛇的戰士。其他還有Ｗ（Worm）代號的沙蟲組、Ｄ（Devil）代號的鬼族組、以及Ｎ（Necroman）代號的死靈組。
小組之下還有不少螺絲釘成員，不過此次會議，只由各組的重要幹部參與。
「這次，第一個蛻變的又是大蛇嗎？」李博士一聽，挑起眉毛喃喃道。像是已經冥冥中註定，每一回送進荒島的實驗品，出現的第一個戰士都是大蛇。
Ｈ組的組長以為李博士在詢問他，立刻站起回答：「是的，這一次先蛻變的戰士還是大蛇，而且亞種同樣是海蛇。我們認為最有可能的原因，是因為地緣關係。每次要送進荒島的實驗品，都是製造船難導致船隻擱淺在礁岩上，所以實驗品第一個接觸到的『禁果』便是會讓他們蛻變成海蛇的『海毛』。」
李博士敷衍地答了一聲，便向MK說道：「先報告克哲吧。」
「好。」MK看了一眼手上的資料，把簡報轉到克哲的部份：「麻煩Ａ組報告一下克哲的研究。」
Ａ組的組長倏地站起，由於沒想到報告流程會轉得這麼快，他手忙腳亂地選按PDA。
「克、克哲是島上第二個蛻變的戰士，他的進化速度非常快，吃下『酒蘭』後，就擁有三對翅膀了，也就是我們說的六翼狀態，直接省略了二翼與四翼的必經過程。我們調查過他的資料，發現他的父親是氣功大師，母親是國際標準舞的教師，而他本身也擔任班上的體育股長，從小體育細胞就很發達，所以我們推測應該是先天體質的強度，所以產生了快速的進化。」
「應該？」李博士不是很喜歡這種非肯定的詞句。
「呃，不，我的意思是……」Ａ組的組長結結巴巴，頻頻翻動手上資料，卻找不出適合的解釋。
李博士等不下去，揮揮手催促他直接往下說。
Ａ組的組長抽出手帕擦了擦額上的汗珠，眼角可以瞟見其他成員的竊笑，這讓他的壓力驟升。身為整個Monster研究團隊中最年長者，卻沒有最高的成就，這使得他顏面掛不住，偏偏他又不像其他組長風趣幽默，所以人緣總是冷到谷底。
他知道自己無法靠著魅力站上組長位子，也沒有MK的交際手腕與人脈，能穩住地位的方法唯有出色的表現了。他必須保有這份工作、這一份優渥的高薪，才能償還女兒欠下的龐大卡債，妻子也才會對他表達尊重。為了家庭，為了可以抬頭挺胸的說話，他必須在人前努力表達出最好的一面……
深吸了一口氣，他繼續Ａ組的報告。
「克哲擁有六翼的翅膀，初期，他意外地保有人性，堅持不吃『人類的肉』，只吃蛻變後的『戰士』。特殊的情況不止這一點，他也擁有社群性，不若以往的天使族那般孤僻。他在經由蛻變得到力量之後，還把『酒蘭』分給了女友小雅，讓小雅順利成為他的同伴。而前些日子，我們還發現他和別的亞種天使，也就是死神，有了同盟關係，他們住在一起，表現出以合作代替殘殺的罕見社群性。」
報告到一段落，Ａ組的組長赫然發現李博士的雙眼正綻放出光芒，一道可以引領他走上更高階梯的神光。
他停下了報告，準備見機行事。
李博士不耐煩地追問：「所以，天使的缺陷已經改進了？」
沒等Ａ組組長回答，坐在李博士身邊的MK插話說道：「情況並不樂觀，因為克哲的女友小雅，以及和他同居的死神都死了。雖然他一開始誓言不吃人類，但最後還是殺了同學亞司。根據這幾點，我們做出進一步的研究假設，之前我們所認為的人性消弭原因，是在於進化狀態，翅膀越多則人性越少。現在，我們必須更正這一點，天使族的人性是因為時間而消弭的。這一次的戰士克哲，直到他殺死同伴夜鶯，大概是一個月時間，而這時間與之前的實驗品相差不遠。只不過，其他實驗品是從二翼慢慢進化到四翼、六翼，所以造成我們的錯覺，以為是翅膀數量和人性成反比。其實，真正和人性成反比的是時間才對！」
眼見李博士開始露出不悅神態，Ａ組組長不顧禮儀地插話，連忙挽回局勢：「等一下，我可以解釋這種情形。」
可MK卻不給他機會，繼續對李博士表達個人觀點：「由克哲殺死夜鶯的行徑來看，天使族依然是孤僻、高傲、反叛心重的戰士。」
李博士似乎較為相信MK的說詞，輕嘆了口氣，把身子擠進沙發椅背裡沉思。
Ａ組組長雖然不擅言詞，對於人際關係也十分生澀，可他這一回卻真真確確地感覺到危機來臨。他抹著汗，不知該怎麼反駁MK。
氣氛凝重得只能聽見空調嗡嗡的風聲。
「經過這麼久的努力如果還是不行，是不是該放棄天使？也許鬼族才是軍事重點。」李博士語重心長地說道。
他想起了隼，這種奇蹟般沒有缺陷的天使種類，可惜產出數量太少，相對的投入成本並不符合經濟法則。目前各組的經費都是平等的，可是鬼族的生產力卻是最高。他不禁猶豫要不要挪動天使組的經費前去支援鬼族組的研究。
鴉雀無聲的會議上忽然生起陣陣竊竊私語，眾人皆在猜測Ａ組的未來。面臨將被裁撤的命運，Ａ組成員不由得倒抽一口氣，可是他們沒有立場去說服李博士，畢竟從研究開始至今，Ａ組唯一的貢獻只有一隻隼。而隼這種戰士，他們甚至無法掌握其可以量產製造的關鍵技術。
Ａ組最緊張的莫過於組長，已臻退休年紀，他不像其他組員只要回去原部門工作即可，先不說面子丟了，就連未來的生活也是一大考驗。由於這份工作的高薪，妻子開始投資房地產，付了頭期款打算以租金來償還貸款，不料投資標的物全因為經濟不景氣而閒置，每個月要繳的貸款全得靠他的薪水支付。要是回去原部門，薪水將頓時少了一半……他想都不敢想，未來等著他的會是怎樣難熬的光景。
「不，不是這樣。」他飛快抓起胸前的麥克風，腦袋一片空白，連自己在說什麼也沒有意識。眾人訝異與質疑的目光投向他，他卻渾然不覺。為了生活，他只有卯足全力孤注一擲！
「克哲的能力是上上之選，從沒有戰士可以一誕生就晉升兩級。Ｈ組沒有、Ｗ組沒有，我相信連Ｄ組也沒見過這種特例。關於夜鶯的死亡，我們的研究員透過衛星傳回的畫面看見，那一晚是死神對克哲下手，卻被克哲反制住，由於克哲有夜盲現象，因此才會等到白天日出後才殺掉夜鶯。所以，他是有人性與社群性的，天使會是很好的戰士！」
話一說完，Ａ組的組員全張大了嘴巴，他們沒想到平常木訥寡言的組長在緊要關頭時，竟會是個狠角色。
李博士同樣激賞地拍桌：「好！這一期的戰士，我決定將火羽鶴天使列入網羅名單。」
會議經過一個段落，頭上的燈光亮起，休息時間已到。
有人鬆了一口氣，慵懶地躺在椅背裡，靜待晚些時間的第二波戰局。有人則疾筆條列方才會議上的重點，作為後續研究的方針。有人繞著會議廳走動，一面沉思。
Ａ組組長心有餘悸地走出會議廳，拿著茶杯前往吧檯倒咖啡。按著咖啡機，他發現自己的手指顫個不停。他不禁莞爾，自己雖然不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卻也有一定的人生閱歷了，竟然會為了一袋薪水嚇成這樣。他想，如果有人問他在這世界上最害怕什麼，他大概會回答「沒錢」二字。
MK也在吧檯旁邊，點著一根憂鬱的菸似乎在思索著什麼，一看見Ａ組組長前來，頓時燃起鄙夷心態，手上的菸頭正同他的怒氣，閃爍起炙人的火光。
「七雲組長，現在你們Ａ組真的紅了。先是培育出隼，現在又改良了火羽鶴天使，未來還請多多關照。」MK揶揄地說。
Ａ組的組長七雲聞言嚇了一跳，杯子一時沒拿穩，滾燙的咖啡險些濺到手上。
「呵，這什麼話。MK，你不用跟我這麼客套，大家都是同事，本來就得互相照顧。」
MK拈熄了手上的菸，看著腕上的錶表示：「休息時間再兩分鐘就要結束了，我該回位子上了。都是同事，應該互相照顧，我就先提醒你一件事情吧。如果克哲真的成為戰士，卻不受管教，反而為軍隊帶來困擾，累積下來的過失一定得有人扛，那個人不會是李博士，不會是我，而會是極力推薦克哲的人。」
七雲博士愣了一會兒，裝作不解地回答：「這、這是很正常的呀。」
「嗯。據我了解，那一晚，夜鶯並沒有對克哲下手。」扔下這句話，MK邁開步伐離開，現場只留下顫抖著身子的七雲。
燈光暗下，會議再度展開。
李博士從會議廳外頭走進，跺步回到座位上，所有成員一看見他都不由得挺直腰桿正襟危坐。
「不如從鬼族的三位修羅戰士先報告吧？」MK體貼地詢問李博士。
從方才的會議上，他大概能推測出李博士想聽什麼內容，察言觀色的能力是他能待在李博士身邊的重要元素。
「好。」李博士點頭，隨後交叉著十指望向Ｄ組成員。
MK以麥克風向全場表示：「現在由Ｄ組發表三位修羅戰士的研究資料。」
會議廳的螢幕轉到大周、小周及光仔的身上，三人拔草種花的影像顯現其上，底下即刻掀起一片譁然。
Ｄ組的組長站起身，看了一眼手上的PDA，抬頭環視左右一圈，最後將視線落在李博士身上。
「現在由我們Ｄ組報告。關於這三名修羅戰士，大家可以看見螢幕上的衛星照片。修羅一向是我們認為最聰明，也是保有最完整人性、最具社群性的鬼族亞種。這一回，我們再次證明這件事。照片上的他們不是在設置陷阱，而是進化成擁有生存概念的拓荒者，唯有種植食物，讓食物綿延不絕地供應需求，才是生存之道。他們已經領悟這點，所以變成了會開墾和農耕的唯一種族。」
李博士點點頭，抬起右手示意Ｄ組的組長暫停高論。
「這次我將修羅列入無效樣本……」他話還沒說完，底下的研究員已露出驚訝的表情，其中對這項決定最不解的是Ｄ組成員。
李博士繼續說：「由於他們沒進行過戰鬥，無法衡量實力，所以列入無效樣本。」
Ｄ組的組長似乎今天才得知這個消息，呆滯在當場，好一會兒才回神。他一下子失去信心，往常Ｄ組的研究結果總是最出色的，這次的修羅戰士卻被列入無效樣本，對他的打擊不小。他說話的聲音頓時小了很多，顯得有氣無力。
「這三名修羅是研究所的學生，在荒島上的種植方式與學校教導的知識相似，極大的機率是因為蛻變前的學習，讓他們能在蛻變後發揮所長。還有一點值得提出，我們Ｄ組的研究員在監視過程裡，意外聽見他們對自己蛻變後的身體做出分析，而且，分析得十分精確。他們透過膚質、頭上的角等特徵，推測出自己已經有『角質化』的跡象，更加說明修羅的智商不會因為蛻變而受損。」
「嗯，說說社群性。」李博士給了他一個微笑：「雖然這次的修羅是無效樣本，不過我對於這次出乎意料的結果很感興趣。我會在評鑑上面給你們高分，盡量說出你們的報告內容。」
位居高層的李博士看出了Ｄ組的不安，並認為這是好事。不安源自於「比較」，害怕輸給同儕，害怕長官的不重視。而不安的情緒，也是上進的動力，只有不安才會讓人想辦法改進現況，也才會不斷地進步。他要的就是這種競爭環境，唯有塑造出競爭環境，他的部屬才會擁有高單位的生產力。為了這種高效能的生產，他會不惜讓他們彼此敵視。
想著，他看向身邊的MK，對於這位學生，他感到非常滿意，因為MK不僅學得了他所傳授的知識，甚至連他慣用的心計也學習得非常透澈，不愧是他的得意門生。
但是此時，李博士不認為該給Ｄ組壓力。若是Ｄ組認為自己的研究沒用，而在報告時省略過他感興趣的點，那麼損失的將會是他自己。
Ｄ組組長鬆了一口氣，整理一下衣服，隨後恢復原先的音量繼續報告。
「關於修羅的社群性，由照片中可以看出，這三位修羅是群居的。除了和平共處之外，並有高度社會化的趨向，他們的農耕採分工合作的方式。」
他用光筆指向大周：「他負責把日曼陀花種進開墾過的土地。」
他又指向小周和光仔：「他負責鬆土、他負責清除田裡的障礙物。」
雖然Ｄ組培育出的修羅戰士無法像隼一樣，擁有超高的獨立戰鬥能力，但卻可以在團體戰中取得上風，靠的不僅是機智，也是他們可以互相合作、互相分工、且不孤僻的群居個性。
或許是他們知道自己不是最強的，所以懂得製造優勢吧。Ｄ組組長感慨地想，他現在的成就正是組員們一同努力所共同創造。他請MK為他轉到第二張照片，這才繼續說：「我看過別組的資料，由這邊，我可以說修羅是群居性最高的戰士，雖然天使族的兩名火羽鶴戰士也曾和黑羽鴉戰士同居，不過，最後火羽鶴天使還是向黑羽鴉戰士下手了。」
七雲臉色鐵青地瞪著Ｄ組組長，Ｄ組組長假裝沒看見，把視線挪回李博士身上，彷彿會場上只有李博士一人。
「這現象也許和他們吃素有關，他們靠著食用日曼陀花維生，吃過的肉食僅止一條蚯蚓。我們可以對照獅尾狒這種動物做個比較，獅尾狒也是吃素的狒狒，靠著草原上的草維生，因此對彼此沒有危險性，所以聚集成巨大的部落，和平地在草原上共處。能讓他們打鬥的原因只有女人，但我們不用擔心，因為角質化的結果導致修羅的性器官沒有辦法使用，所以不會為了女人打架，哈哈。」他用自以為的幽默做了結尾。
Ｄ組的成員十分捧場地笑著，其他組的組員也客氣地露出笑容，只有七雲博士一臉的不屑。
報告到此，李博士難得的鼓掌，然後下達命令：「很好，會議過後，Ｄ組研究一下，修羅這樣的社群性有沒有辦法為國防部帶來更大的利益，我下星期三等你們的回報。」
李博士才說完，Ｄ組成員的笑容立刻僵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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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載自【柚臻的水果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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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柚臻
第007期Monster部隊計畫 蛻變名單：
代號 種族 亞種 進化狀態 ……
克哲 天使Angel 火羽鶴（鳳凰） 六翼 ……
小雅 天使Angel 火羽鶴（鳳凰） ＊死亡＊ ……
夜鶯 天使Angel 黑羽鴉（死神） ＊死亡＊ ……
阿翔 天使Angel 黑羽鴉（死神） ＊死亡＊ ……
小隻 大蛇Hydra 兩棲角蛇 ＊死亡＊ ……
SA 大蛇Hydra 黑腹海蛇 三頭 ……
山田 死靈Necroman 骷髏 無 ……
綠豆眼 死靈Necroman 狂者 無 ……
奈奈 沙蟲Worm 巨口虫 雙環 ……
光仔 鬼族Devil 修羅 無 ……
大周 鬼族Devil 修羅 無 ……
小周 鬼族Devil 修羅 無 ……
大雄 鬼族Devil 強獸人 ＊死亡＊ ……
村夫 鬼族Devil 般若 ＊死亡＊ ……
……
……
看著截自目前為止的蛻變名單以及「戰士」們的狀態，李博士雙手插著口袋，會議室裡飄散著一股讓人喘不過氣的沉默。
「MK，這三格的數據沒錯嗎？」李博士困惑地點了點大周、小周、光仔這三欄資料。
研究員MK一時語塞，片刻才回答：「我們也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不過，他們好像是進化成吃素的農耕民族了，甚至開墾了大片土地。由於不吃肉，所以遲遲無法進化，唯一吃過的肉類是一條蚯蚓。其他種族好像也沒發現他們的存在，所以……他們可以說是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現在他們正在研究，如果冬天來臨，該怎麼保存他們種植的日曼陀花。」
「日曼陀花？你的意思是他們靠吃日曼陀花維生？」
MK點點頭。
李博士一時無法置信，張大著嘴巴好一陣子才說：「太神奇了，生命果然是無法預料變化的奇妙東西，我還以為只有死靈族可以靠著吸收月光存在，不必進食肉類，現在居然連鬼族的修羅也能靠著吃素就生存下來。值得研究、太值得研究了。」
「那這三人……」MK沒辦法體會李博士的興奮。
「列入無效樣本吧，雖然他們很特殊，我也是第一次看見這種情況，不過，不能忘了我們培殖他們的目的，沒有戰鬥能力的『戰士』稱不上是可用之兵，所以列入無效樣本吧。只是他們還有觀察價值，暫時不用回收。」
「明白。」MK點點頭，把李博士所說的話全記在筆記本上。
李博士看了一會兒，又問：「六翼的夜鶯也死了，是被上一批那隻八岐殺掉的嗎？能殺掉死神的傢伙，應該只有他了。」
「不是，是被排在第一欄的克哲殺掉的。」MK回答。
「喔？」李博士挑高了眉毛，饒富興趣地說：「雖然這一回沒有成功培殖出隼，但是有一隻能消滅死神的鳳凰也足夠了。我需要這隻鳳凰的資料，你幫我準備一下。」
「博士，你確定要見克哲？他和八岐、五環巨口虫一樣，已經沒有人性了。我們觀察過他的品德，非常低劣，是隻不好馴服的戰士。雖然這次沒有培殖出隼，我們可以再送進一艘賞鯨遊輪，相信下一批會有不錯的戰士出現。我看過時間表了，後天就會有遊輪出航。」MK冷靜地向李博士報告著。
「不行，這次的新聞還沒平息，要是又有遊輪失蹤，國防部長會被立委批慘，到時候怪罪下來，我們的經費就會縮水，只好過陣子風頭過了，再送新的實驗品進去。」
MK做著筆記，將李博士的指示記錄下來。
「我必須納他到麾下，目前的情況不容我們繼續等下一批戰士誕生了，能用就用，不能用再挑別人。上上批的修羅不也很強嗎，不是只有隼才是好棋子，修羅的高防禦能力，強獸人的殺傷力、海蛇的爆發力等等，每一種戰士都有可利用性。」
「可是，鳳凰和海蛇的基因缺陷還沒改良成功，要他們服從命令太困難了。」MK提出他的疑慮，但是一見李博士沉下臉色，頓時改口：「我馬上去準備資料。」
他很清楚誰才是上司。
「順便通知大家，準備開會。」李博士迫不及待要收聽各個研究員的詳細報告了。
研究會場上，李博士坐在主席位子，身邊是得力助手MK，而兩人的正前方是兩列整齊的桌椅，約莫二十人的團隊正準備向他報告這次觀察到的資料。每人手上皆是一台PDA，以及一大疊的書面報表。
會場的氣氛很沉重，偶爾的咳嗽都會變成眾人的注目焦點。在場眾人都顯得惶惶不安，有的搓手、有的轉著原子筆桿。李博士喝了口茶，MK則忙著調整身後的巨大螢幕，接著又測試麥克風，等全部的硬體設備都妥善了，他才附耳向李博士低語幾句。
這種情形不常有，一般都是茶點、螢幕等小細節完全確定了，李博士才會姍姍進入會議廳。這次，在場的人全都明白，李博士迫不及待的事先進場正代表了他對研究報告的重視和興趣。
李博士點頭示意MK主持會議，MK立刻讀取儲存於筆記型電腦中的簡報檔案，與電腦連線的巨大螢幕即時顯示出會議主題──Monster戰士研究報告。
螢幕透出的亮光與室內的昏暗形成對比，相較下不免顯得刺眼，團隊的成員各自瞇起眼睛，適應螢幕的亮度。
MK挪了一下別在胸前的麥克風，說道：「那我們就照慣例，由第一個首先蛻變的戰士說起。請Ｈ組的研究員為我們說明。」
研究團隊的分類非常簡單，最高指揮官是李博士，他手下的MK是團隊的副指揮，同時也是他的得力學生與助手，而兩人之下，又各分成五個小組。以Ａ（Angel）為代號的天使組，是專門觀察記錄天使戰士的小組。以Ｈ（Hydra）為代號的大蛇組，則負責研究蛻變成大蛇的戰士。其他還有Ｗ（Worm）代號的沙蟲組、Ｄ（Devil）代號的鬼族組、以及Ｎ（Necroman）代號的死靈組。
小組之下還有不少螺絲釘成員，不過此次會議，只由各組的重要幹部參與。
「這次，第一個蛻變的又是大蛇嗎？」李博士一聽，挑起眉毛喃喃道。像是已經冥冥中註定，每一回送進荒島的實驗品，出現的第一個戰士都是大蛇。
Ｈ組的組長以為李博士在詢問他，立刻站起回答：「是的，這一次先蛻變的戰士還是大蛇，而且亞種同樣是海蛇。我們認為最有可能的原因，是因為地緣關係。每次要送進荒島的實驗品，都是製造船難導致船隻擱淺在礁岩上，所以實驗品第一個接觸到的『禁果』便是會讓他們蛻變成海蛇的『海毛』。」
李博士敷衍地答了一聲，便向MK說道：「先報告克哲吧。」
「好。」MK看了一眼手上的資料，把簡報轉到克哲的部份：「麻煩Ａ組報告一下克哲的研究。」
Ａ組的組長倏地站起，由於沒想到報告流程會轉得這麼快，他手忙腳亂地選按PDA。
「克、克哲是島上第二個蛻變的戰士，他的進化速度非常快，吃下『酒蘭』後，就擁有三對翅膀了，也就是我們說的六翼狀態，直接省略了二翼與四翼的必經過程。我們調查過他的資料，發現他的父親是氣功大師，母親是國際標準舞的教師，而他本身也擔任班上的體育股長，從小體育細胞就很發達，所以我們推測應該是先天體質的強度，所以產生了快速的進化。」
「應該？」李博士不是很喜歡這種非肯定的詞句。
「呃，不，我的意思是……」Ａ組的組長結結巴巴，頻頻翻動手上資料，卻找不出適合的解釋。
李博士等不下去，揮揮手催促他直接往下說。
Ａ組的組長抽出手帕擦了擦額上的汗珠，眼角可以瞟見其他成員的竊笑，這讓他的壓力驟升。身為整個Monster研究團隊中最年長者，卻沒有最高的成就，這使得他顏面掛不住，偏偏他又不像其他組長風趣幽默，所以人緣總是冷到谷底。
他知道自己無法靠著魅力站上組長位子，也沒有MK的交際手腕與人脈，能穩住地位的方法唯有出色的表現了。他必須保有這份工作、這一份優渥的高薪，才能償還女兒欠下的龐大卡債，妻子也才會對他表達尊重。為了家庭，為了可以抬頭挺胸的說話，他必須在人前努力表達出最好的一面……
深吸了一口氣，他繼續Ａ組的報告。
「克哲擁有六翼的翅膀，初期，他意外地保有人性，堅持不吃『人類的肉』，只吃蛻變後的『戰士』。特殊的情況不止這一點，他也擁有社群性，不若以往的天使族那般孤僻。他在經由蛻變得到力量之後，還把『酒蘭』分給了女友小雅，讓小雅順利成為他的同伴。而前些日子，我們還發現他和別的亞種天使，也就是死神，有了同盟關係，他們住在一起，表現出以合作代替殘殺的罕見社群性。」
報告到一段落，Ａ組的組長赫然發現李博士的雙眼正綻放出光芒，一道可以引領他走上更高階梯的神光。
他停下了報告，準備見機行事。
李博士不耐煩地追問：「所以，天使的缺陷已經改進了？」
沒等Ａ組組長回答，坐在李博士身邊的MK插話說道：「情況並不樂觀，因為克哲的女友小雅，以及和他同居的死神都死了。雖然他一開始誓言不吃人類，但最後還是殺了同學亞司。根據這幾點，我們做出進一步的研究假設，之前我們所認為的人性消弭原因，是在於進化狀態，翅膀越多則人性越少。現在，我們必須更正這一點，天使族的人性是因為時間而消弭的。這一次的戰士克哲，直到他殺死同伴夜鶯，大概是一個月時間，而這時間與之前的實驗品相差不遠。只不過，其他實驗品是從二翼慢慢進化到四翼、六翼，所以造成我們的錯覺，以為是翅膀數量和人性成反比。其實，真正和人性成反比的是時間才對！」
眼見李博士開始露出不悅神態，Ａ組組長不顧禮儀地插話，連忙挽回局勢：「等一下，我可以解釋這種情形。」
可MK卻不給他機會，繼續對李博士表達個人觀點：「由克哲殺死夜鶯的行徑來看，天使族依然是孤僻、高傲、反叛心重的戰士。」
李博士似乎較為相信MK的說詞，輕嘆了口氣，把身子擠進沙發椅背裡沉思。
Ａ組組長雖然不擅言詞，對於人際關係也十分生澀，可他這一回卻真真確確地感覺到危機來臨。他抹著汗，不知該怎麼反駁MK。
氣氛凝重得只能聽見空調嗡嗡的風聲。
「經過這麼久的努力如果還是不行，是不是該放棄天使？也許鬼族才是軍事重點。」李博士語重心長地說道。
他想起了隼，這種奇蹟般沒有缺陷的天使種類，可惜產出數量太少，相對的投入成本並不符合經濟法則。目前各組的經費都是平等的，可是鬼族的生產力卻是最高。他不禁猶豫要不要挪動天使組的經費前去支援鬼族組的研究。
鴉雀無聲的會議上忽然生起陣陣竊竊私語，眾人皆在猜測Ａ組的未來。面臨將被裁撤的命運，Ａ組成員不由得倒抽一口氣，可是他們沒有立場去說服李博士，畢竟從研究開始至今，Ａ組唯一的貢獻只有一隻隼。而隼這種戰士，他們甚至無法掌握其可以量產製造的關鍵技術。
Ａ組最緊張的莫過於組長，已臻退休年紀，他不像其他組員只要回去原部門工作即可，先不說面子丟了，就連未來的生活也是一大考驗。由於這份工作的高薪，妻子開始投資房地產，付了頭期款打算以租金來償還貸款，不料投資標的物全因為經濟不景氣而閒置，每個月要繳的貸款全得靠他的薪水支付。要是回去原部門，薪水將頓時少了一半……他想都不敢想，未來等著他的會是怎樣難熬的光景。
「不，不是這樣。」他飛快抓起胸前的麥克風，腦袋一片空白，連自己在說什麼也沒有意識。眾人訝異與質疑的目光投向他，他卻渾然不覺。為了生活，他只有卯足全力孤注一擲！
「克哲的能力是上上之選，從沒有戰士可以一誕生就晉升兩級。Ｈ組沒有、Ｗ組沒有，我相信連Ｄ組也沒見過這種特例。關於夜鶯的死亡，我們的研究員透過衛星傳回的畫面看見，那一晚是死神對克哲下手，卻被克哲反制住，由於克哲有夜盲現象，因此才會等到白天日出後才殺掉夜鶯。所以，他是有人性與社群性的，天使會是很好的戰士！」
話一說完，Ａ組的組員全張大了嘴巴，他們沒想到平常木訥寡言的組長在緊要關頭時，竟會是個狠角色。
李博士同樣激賞地拍桌：「好！這一期的戰士，我決定將火羽鶴天使列入網羅名單。」
會議經過一個段落，頭上的燈光亮起，休息時間已到。
有人鬆了一口氣，慵懶地躺在椅背裡，靜待晚些時間的第二波戰局。有人則疾筆條列方才會議上的重點，作為後續研究的方針。有人繞著會議廳走動，一面沉思。
Ａ組組長心有餘悸地走出會議廳，拿著茶杯前往吧檯倒咖啡。按著咖啡機，他發現自己的手指顫個不停。他不禁莞爾，自己雖然不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卻也有一定的人生閱歷了，竟然會為了一袋薪水嚇成這樣。他想，如果有人問他在這世界上最害怕什麼，他大概會回答「沒錢」二字。
MK也在吧檯旁邊，點著一根憂鬱的菸似乎在思索著什麼，一看見Ａ組組長前來，頓時燃起鄙夷心態，手上的菸頭正同他的怒氣，閃爍起炙人的火光。
「七雲組長，現在你們Ａ組真的紅了。先是培育出隼，現在又改良了火羽鶴天使，未來還請多多關照。」MK揶揄地說。
Ａ組的組長七雲聞言嚇了一跳，杯子一時沒拿穩，滾燙的咖啡險些濺到手上。
「呵，這什麼話。MK，你不用跟我這麼客套，大家都是同事，本來就得互相照顧。」
MK拈熄了手上的菸，看著腕上的錶表示：「休息時間再兩分鐘就要結束了，我該回位子上了。都是同事，應該互相照顧，我就先提醒你一件事情吧。如果克哲真的成為戰士，卻不受管教，反而為軍隊帶來困擾，累積下來的過失一定得有人扛，那個人不會是李博士，不會是我，而會是極力推薦克哲的人。」
七雲博士愣了一會兒，裝作不解地回答：「這、這是很正常的呀。」
「嗯。據我了解，那一晚，夜鶯並沒有對克哲下手。」扔下這句話，MK邁開步伐離開，現場只留下顫抖著身子的七雲。
燈光暗下，會議再度展開。
李博士從會議廳外頭走進，跺步回到座位上，所有成員一看見他都不由得挺直腰桿正襟危坐。
「不如從鬼族的三位修羅戰士先報告吧？」MK體貼地詢問李博士。
從方才的會議上，他大概能推測出李博士想聽什麼內容，察言觀色的能力是他能待在李博士身邊的重要元素。
「好。」李博士點頭，隨後交叉著十指望向Ｄ組成員。
MK以麥克風向全場表示：「現在由Ｄ組發表三位修羅戰士的研究資料。」
會議廳的螢幕轉到大周、小周及光仔的身上，三人拔草種花的影像顯現其上，底下即刻掀起一片譁然。
Ｄ組的組長站起身，看了一眼手上的PDA，抬頭環視左右一圈，最後將視線落在李博士身上。
「現在由我們Ｄ組報告。關於這三名修羅戰士，大家可以看見螢幕上的衛星照片。修羅一向是我們認為最聰明，也是保有最完整人性、最具社群性的鬼族亞種。這一回，我們再次證明這件事。照片上的他們不是在設置陷阱，而是進化成擁有生存概念的拓荒者，唯有種植食物，讓食物綿延不絕地供應需求，才是生存之道。他們已經領悟這點，所以變成了會開墾和農耕的唯一種族。」
李博士點點頭，抬起右手示意Ｄ組的組長暫停高論。
「這次我將修羅列入無效樣本……」他話還沒說完，底下的研究員已露出驚訝的表情，其中對這項決定最不解的是Ｄ組成員。
李博士繼續說：「由於他們沒進行過戰鬥，無法衡量實力，所以列入無效樣本。」
Ｄ組的組長似乎今天才得知這個消息，呆滯在當場，好一會兒才回神。他一下子失去信心，往常Ｄ組的研究結果總是最出色的，這次的修羅戰士卻被列入無效樣本，對他的打擊不小。他說話的聲音頓時小了很多，顯得有氣無力。
「這三名修羅是研究所的學生，在荒島上的種植方式與學校教導的知識相似，極大的機率是因為蛻變前的學習，讓他們能在蛻變後發揮所長。還有一點值得提出，我們Ｄ組的研究員在監視過程裡，意外聽見他們對自己蛻變後的身體做出分析，而且，分析得十分精確。他們透過膚質、頭上的角等特徵，推測出自己已經有『角質化』的跡象，更加說明修羅的智商不會因為蛻變而受損。」
「嗯，說說社群性。」李博士給了他一個微笑：「雖然這次的修羅是無效樣本，不過我對於這次出乎意料的結果很感興趣。我會在評鑑上面給你們高分，盡量說出你們的報告內容。」
位居高層的李博士看出了Ｄ組的不安，並認為這是好事。不安源自於「比較」，害怕輸給同儕，害怕長官的不重視。而不安的情緒，也是上進的動力，只有不安才會讓人想辦法改進現況，也才會不斷地進步。他要的就是這種競爭環境，唯有塑造出競爭環境，他的部屬才會擁有高單位的生產力。為了這種高效能的生產，他會不惜讓他們彼此敵視。
想著，他看向身邊的MK，對於這位學生，他感到非常滿意，因為MK不僅學得了他所傳授的知識，甚至連他慣用的心計也學習得非常透澈，不愧是他的得意門生。
但是此時，李博士不認為該給Ｄ組壓力。若是Ｄ組認為自己的研究沒用，而在報告時省略過他感興趣的點，那麼損失的將會是他自己。
Ｄ組組長鬆了一口氣，整理一下衣服，隨後恢復原先的音量繼續報告。
「關於修羅的社群性，由照片中可以看出，這三位修羅是群居的。除了和平共處之外，並有高度社會化的趨向，他們的農耕採分工合作的方式。」
他用光筆指向大周：「他負責把日曼陀花種進開墾過的土地。」
他又指向小周和光仔：「他負責鬆土、他負責清除田裡的障礙物。」
雖然Ｄ組培育出的修羅戰士無法像隼一樣，擁有超高的獨立戰鬥能力，但卻可以在團體戰中取得上風，靠的不僅是機智，也是他們可以互相合作、互相分工、且不孤僻的群居個性。
或許是他們知道自己不是最強的，所以懂得製造優勢吧。Ｄ組組長感慨地想，他現在的成就正是組員們一同努力所共同創造。他請MK為他轉到第二張照片，這才繼續說：「我看過別組的資料，由這邊，我可以說修羅是群居性最高的戰士，雖然天使族的兩名火羽鶴戰士也曾和黑羽鴉戰士同居，不過，最後火羽鶴天使還是向黑羽鴉戰士下手了。」
七雲臉色鐵青地瞪著Ｄ組組長，Ｄ組組長假裝沒看見，把視線挪回李博士身上，彷彿會場上只有李博士一人。
「這現象也許和他們吃素有關，他們靠著食用日曼陀花維生，吃過的肉食僅止一條蚯蚓。我們可以對照獅尾狒這種動物做個比較，獅尾狒也是吃素的狒狒，靠著草原上的草維生，因此對彼此沒有危險性，所以聚集成巨大的部落，和平地在草原上共處。能讓他們打鬥的原因只有女人，但我們不用擔心，因為角質化的結果導致修羅的性器官沒有辦法使用，所以不會為了女人打架，哈哈。」他用自以為的幽默做了結尾。
Ｄ組的成員十分捧場地笑著，其他組的組員也客氣地露出笑容，只有七雲博士一臉的不屑。
報告到此，李博士難得的鼓掌，然後下達命令：「很好，會議過後，Ｄ組研究一下，修羅這樣的社群性有沒有辦法為國防部帶來更大的利益，我下星期三等你們的回報。」
李博士才說完，Ｄ組成員的笑容立刻僵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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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載自【柚臻的水果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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