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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獵殺》第三章　研究報告(2)

作者：柚臻

　　這一次的會議全不照以往的順序報告，卻深得李博士的歡心，他看向MK：「接下來要談誰？」
　　MK翻閱手上的資料，停在黑腹海蛇SA的頁面建議：「Ｈ組的黑腹海蛇依然出色，目前已經進化成三頭了。他的居所也非常有意思，是個聰明的戰士。」
　　李博士迅速掃了一眼手上的紙面報告書，點頭同意MK的看法。MK向Ｈ組的一名女成員點頭示意，給了一個只有他們兩人才明白的微笑，最後才將簡報轉到SA的部份。
　　一直很在意MK的七雲博士把一切看在眼裡，當然也沒放過MK與Ｈ組成員的眼神交流。可惜，不擅人際與政治思考的他，完全無法從中獲得任何訊息，只能單純地認為，外頭傳言MK和Ｈ組的女成員有私情，或許是真有其事。
　　報告權重新轉回Ｈ組手中，組長站了起來，他簡單地介紹：「這次研究中，黑腹海蛇依然和往常一樣，是第一個蛻變的。也如同之前的研究，海蛇並未保有人性，但他們擁有的強大戰力卻是我們不可忽視的。」
　　李博士敲了兩下桌子阻止Ｈ組的組長往下報告：「跳到居所吧，這次的黑腹海蛇叫……」
　　「SA。」旁邊的MK提醒道。
　　「SA住在漩渦帶，和以前的黑腹海蛇不同，能針對這地方報告一下嗎？」李博士皺著眉頭問。他沒把報告看得很詳盡，會議室裡的光線不充足，導致閱讀障礙很高。但若是在會議上把書面資料唸錯，將會讓他的專業性受到質疑，因此他必須謹慎發言。以上正是他安排MK坐在旁邊的最大原因，MK總會適時地提醒他，這是旁人做不來的體貼。
　　「是的，SA住在漩渦帶，和以前的黑腹海蛇不同……」組長沒想到李博士會在意這點，一時無法作答，只是重複了一遍問題後，尷尬地向組員求救。
　　MK又將視線移到Ｈ組的女成員身上，一會兒才向李博士表示：「李博士，這方面不妨由Ｈ組的琳娜來報告，她是SA的監控記錄員。」
　　得到李博士的允許，琳娜站起身向眾人自我介紹。
　　「我是Ｈ組的琳娜。」向李博士敬完禮後，她落落大方地進行研究報告。
　　Ｈ組的組長像是得到大赦的犯人，癱坐在椅子上傻笑。看著無畏無懼的琳娜，他不禁慶幸當時有選進琳娜這位成員。記起選拔時，不少同事曾向他建議，女性成員不適合擔任國防研究的工作，一來女性容易因為家庭、婚姻而放棄工作，導致研究任務無法順利交接，二來，女性待在以男人為主的工作環境，又會造成男人們的內鬥，讓組織不和諧……不過，所幸他當時沒聽進讒言，而琳娜事後也很爭氣地沒使他丟臉，提出許多優秀的分析報告，Ｈ組才得以茍延殘喘至今。
　　Ｈ組與Ａ組面臨同樣的窘境，所培育出來的戰士全是不能列入軍用的瑕疵品。Ａ組的火羽鶴天使和黑羽鴉天使，由於沒有人性，所以不能成為軍方的武器。除了隼之外，業績幾乎掛蛋。他們Ｈ組也一樣，黑腹海蛇與眼鏡王蛇都是不受控制的物種，勉強能登上檯面的角蛇偏偏戰鬥力低落，總是在蛻變沒多久就淪為別種戰士的獵物……Ａ組至少有交出一隻隼，相形之下，生產力為零的Ｈ組，情勢變得更為險峻。他憂心地想，李博士會不會把Ｈ組裁撤掉？一如方才想裁撤Ａ組。
　　琳娜口齒伶俐地解說漩渦帶的厲害，不僅八岐大蛇被捲入後無法脫身，一般的生物甚至會被拉力撕成碎片。她的現場魅力即刻擄獲了在場男性的心。
　　「SA之所以選擇居住此處，是因為他見到了八岐大蛇，也就是海蛇的最高進化狀態－－八頭。為了不讓自己變成八岐的食物，所以他挑了危險的漩渦帶當居所，原理就如同小丑魚和毒海葵的共生現象。SA的身形比八岐小，恰好可以悠游在八岐無法進入的漩渦間縫，因此，黑腹海蛇的智商不比修羅低。」她自信十足地望向Ｄ組，頗有幾分挑釁的意味在。
　　「喔？」Ｄ組的組長發出疑問：「但是沒有人性，還是一樣無法使用吧。海豚、大象也很聰明呀，智能非常高，卻不能列為國家戰力，所以培育黑腹海蛇與養大象有什麼差別？」
　　「嗯。」李博士認同Ｄ組組長的論調。
　　Ｈ組的組長又緊張了，他比誰都期待琳娜會有一套好說詞。
　　琳娜不以為然地笑說：「沒有人性才是好事。海蛇與天使最大的差別在於記憶，他們越進化會越偏向野生動物，試問，如果在街頭放上一隻嗜殺的獅子，會不會對這個國家產生損傷？如果是十隻獅子呢？我們Ｈ組還有一項優勢，黑腹海蛇和修羅一樣，是可以量產的戰士。」
　　她的最後一句話，刺傷了Ａ組的所有成員，Ａ組最大的問題便是無法量產隼戰士。
　　短短的報告，琳娜已經和其他兩組結下梁子。MK替她憂心，他沒料到琳娜會這般衝動地急於表現自己。
　　「妳的意思是……」李博士誘導她說下去。
　　「是的，我是指黑腹海蛇不必具備人性，只要擁有強大的破壞力，到敵國去進行破壞任務即可。加上他們沒有記憶，所以不會洩露主謀國家是誰。」
　　「很好。」李博士表示出讚賞的語氣。
　　琳娜一得到認同，不禁得意忘形地高談闊論起來：「海蛇還有很多優點，他們的身體細長，並且擁有兩棲能力，因此可以滲透進許多特殊地形，例如地穴或是漩渦帶。如此一來，便能輕易地混入敵營，讓對手防不勝防。而他們嗜血的高狩獵能力，以及敏銳的特別視覺，將會成為敵軍的夢魘。最特別的一點是，Hydra是所有戰士中唯一的冷血動物，戰場上例如響尾蛇追蹤飛彈這一類的熱感應武器，對他們幾乎全無用武之地。黑腹海蛇將會重現電影酷斯拉在街頭肆虐的場景，讓敵國無法應戰。」
　　「兩棲能力？」李博士問道。
　　「是的，由於八岐大蛇沒有上過岸，所以我們未曾注意過這一點，但SA竟在陸地上吃掉兩棲角蛇與眼鏡王蛇，才讓我們發現－－原來，黑腹海蛇經過訓練與進化成長，也能擁有兩棲能力。我們也不用擔心海蛇的反噬，雖然他們像是野生動物，但是，只要我們在野放時，像對付收羅在Monster部隊裡的其他戰士，將晶片植入他們的腦中，只要一個鈕，我們便能令其爆腦，主宰他們的生死。」
　　「很好，那就將SA列入重點觀察戰士中。」李博士的回答與琳娜的預期不同，只見她一張俏臉瞬間垮下。李博士這才緩緩說道：「確定SA真的失去所有蛻變前的記憶後，再將他們納入Monster部隊的可用戰士名單內。」
　　MK的表情不像琳娜開心，待在李博士身邊甚久，對於李博士的脾氣大致了解。他知道李博士話語的轉折，是故意要磨平琳娜的銳氣，這代表他雖然欣賞琳娜的才華，卻不愛她咄咄逼人的表達方式。他為琳娜的未來憂心，本想這一次可以讓琳娜攀上組長位子，卻沒想到她的處事竟然這麼不圓熟。
　　琳娜沒發現自己已被打入冷宮，開心地坐回椅子上。Ｄ組的組長畢竟年長她多歲，早看出其中奧妙，揚著下巴不與她這名小輩計較。

　　陸陸續續的休息、開會、休息、開會……到了最後，眾人都顯得體力不堪負荷。輪到最後的Ｎ組，負責研究死靈的Ｎ組。
　　Ｎ組的組長總算被點到名了，他頗為不滿自己是最後一個報告的人，對此，他沒給MK好臉色，但在站起的瞬間，還是硬擠出友善的表情。
　　底下的眾人滿臉不耐煩，一副逼不得他趕快交代完畢，早點散會的模樣。雖然室內的燈光為了簡報需要而調暗，但是每個人的醜態，他仍是看得一清二楚。
　　會議不像歌星演唱會，沒有所謂的壓軸好戲，反而像是校長的無聊演講。明白這一點的Ｎ組組長只好調快說話速度，因為他也看見了李博士在打哈欠。
　　「這一次，我們研究的鬼族出現了骷髏和狂者兩個亞種。在名單中的山田蛻變為骷髏，而綠豆眼則變化為狂者。」
　　他有些說不下去，綠豆眼的拗口綽號讓報告顯得不正式。
　　「山田已經掌握鬼族的生活方式，並且懂得吸取腦電波維生，不過卻不接受自己的骷髏身分，至今還是不肯放棄身上已腐敗的皮肉。」配合著Ｎ組的報告，MK把螢幕畫面轉到山田的照片上。
　　乍見眼前的噁心景象，琳娜立刻反胃地乾嘔出聲。她不是故意的，可Ｎ組成員已然對她反感。她又樹敵了。
　　「另一個要介紹的是綠豆眼，他是鬼族亞種中的『狂者』，他的誕生非常特別，可以說是山田的孩子。山田殺了他，卻在殺他之前先餵他吃下『魁菇』，所以說他是山田的孩子再貼切不過了。」Ｎ組組長自以為幽默地笑了一下，可底下眾人的反應依然意興闌珊，澆了他一大盆冷水。
　　「目前綠豆眼還不知道自己的身分，我們Ｎ組會陸續補上鬼族的相關報告。」講完，他自己坐回位子上。
　　李博士像是想到什麼，翻找著手上的資料問道：「他們兩個也還沒進化對吧？」
　　「啊，是。」Ｎ組組長幾乎是跳著彈站起身，補充道：「他們還沒有進化概念，只有摸索出月光是他們能量的補充來源。」
　　「嗯，這次的死靈是可用戰力嗎？」戰士們若是沒有進化，代表他們並不具獵殺能力，如此一來，便很有可能淪為無效戰力。李博士不免憂心此次交給國防部的戰士產量不足，之前還能依靠修羅來達成產量要求，可是這次少了三個修羅戰士，只有期待別的種族可以補足數額。偏偏死靈族的戰士，產量標準差很大，由於他們靠著月光便能維生，因此死靈族戰士的戰鬥意願極低，能不能列入可用名單全靠運氣。
　　Ｎ組組長知道李博士想聽什麼，於是心虛地表示：「盡量。」
　　李博士會心地點頭，淡淡地說：「嗯，盡量。明天你們確定答案後，到我的辦公室來。」
　　會議總算結束，已有人不顧形象地伸起懶腰，氛圍輕鬆不少。
　　MK把簡報轉到最後一頁，螢幕跳出此次實驗品的研究總結。Ｗ組的成員無不低下頭，不敢與李博士的眼神交會，這一次，他們只產出一個亞種為「巨口虫」的奈奈。好在前幾次研究的成績都不錯，否則這回肯定被炮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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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載自【柚臻的水果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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