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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獵殺》第七章 終曲(1)
作者:柚臻

  經過近一星期的溝通,修羅三人組仍然認定自己是遭受火星人的襲擊,才會變成深度角質化的修羅。他們深信日曼陀花是火星人的陰謀,藉以讓地球人因為混亂而毀滅,無論布魯斯怎麼解釋,三人依舊固執不化。
  布魯斯索性不理了,反正三人已是囊中物,而且乖巧聽話,願意配合「Min」的暗殺任務,自然也就無需白費唇舌地去解釋了。
  關於「Min」的暗殺任務,李博士打算先由修羅三人組前往靜坐現場攪局,他能想像到時候三人被靜坐人潮當成過街老鼠追打的窘境。雖然挺可惜Monster戰士得做這種事,而不是威風凜凜地站上戰場與敵人對決,但……修羅皮粗肉厚,是最禁得起挨打的鬼族亞種,也只好派他們出去。
  由於這次的任務,修羅只要努力攪局就好,不用惡補太多專業技能,因此,任務確定在修羅收編後的第八天展開。

  三人在安排下坐上一台灰色廂型車。
  車子的前座已坐著兩名男子,這兩人為了方便混進敵營,因此穿上抗爭人潮的標準制服--紅T恤。
  兩人一見修羅上車,立刻扔過三件特大號的紅衫,還有口罩和帽子,讓他們可以藉由這些衣物遮擋住奇特的外貌。所幸近日天氣陰涼,戴著這些裝備並不會顯得唐突。
  修羅三人乖乖地套上衣物,一會兒,他們才發現後排位子還坐了兩個人。一個是拿著監控器材的MK,一個是人模人樣的克哲。
  修羅三人組一驚,連忙低下頭去,他們不敢看克哲,同時也怕被克哲看見。
  「是克哲嗎?」小周以不小的音量偷問大周。
  「不是吧……」大周用略大的聲音回應小周。
  光仔默不吭聲,心中另有盤算。他的心境複雜,若後頭的人不是克哲,他們的生命就安全一些。後頭如果是克哲,那麼變成石頭的他是否也能回復人類外貌?也許研究院已經找出讓火星受害者回復原狀的方法了……他的雞雞也能變回正常模樣吧?想著,他感動地抱著自己的兩顆睪丸。
  MK見成員已經到齊,於是低聲向所有人說:「等會兒到達靜坐會場外,你們四個就先下車。修羅,你們抓準時間就開始攪局,至少要維持半小時的混亂。克哲,你趁著混亂殺掉Min。這樣大家明白嗎?」
  「明白。」修羅三人組一起回答。
  克哲只是點頭卻不答話,他不確定半小時的時間夠不夠用。他得在半小時內先殺了MK的仇人--宇江,接著再殺掉Min。而且,殺Min的時候還不能使用槍……只要使用槍枝,民眾一定會把矛頭對準政府。所以他得用他的指甲作為兇器,屆時驗傷的結果只會讓民眾陷入恐慌,就算懷疑是政府幹的,矛頭也不會磨得太利。
  到了那個當下,政府大可利用追捕不明兇手的煙幕彈,打散這群集會的人潮。在殺了Min之後,MK會以電話告知他,拔除追蹤器的方式。這就是整個計劃的全貌。
  克哲反覆回想細節,他試圖從中抓出漏洞。總覺得這計畫有問題,卻又釐不清頭緒。時間太倉促了,讓他無法靜下來思考。
  最後,他想到了,為什麼得殺了Min再打電話問MK呢?他和MK的約定,應該是殺了宇江就能得到自由。他何不殺了宇江就要求MK告訴他,拔除追蹤器的方式。
  片刻,他又覺得這樣不妥,若是MK言而無信不肯告訴他,而他又沒完成任務,那麼被抓回研究所後,他極有可能立刻被回收。MK就沒差了,反正已經殺掉了宇江,加上沒有把柄落在別人手上,陷害克哲反而是殺人滅口的好辦法。
  克哲抿緊嘴唇,又想了另個方法。若是先殺了Min,再去……思緒還未到最後,他就搖頭了。他只要完成任務,研究院的車子就會馬上來接他,到時候要是沒有及時上車,研究院肯定會懷疑他想逃跑,那麼一來,距離重獲自由的那天就越來越遙遠了。
  車子走走停停,經過了數個紅綠燈,克哲忽然開口:「半小時不夠。我要想辦法靠近Min才能用指甲劃開他的肚皮,他身邊高手隨扈眾多,我需要一小時時間才夠。」
  MK不信任地看著克哲,許久才妥協地問修羅:「你們有辦法製造一小時的動亂嗎?」
  修羅三人面露難色,互覷了一陣子才點頭:「我們儘量。」
  「好,那麼下午兩點半,我們在便利商店門口接你們上車。不管任務成不成功,務必準時到達集合地點。超過時間的話……電擊器會自動開啟。」MK的語氣透著冷漠。
  修羅三人打了個寒顫,深怕自己趕不上集合時間。克哲則是混身發熱,能不能自由就看今天了。
  「出發吧,注意手錶的時間。」MK向四人發出命令。
  四人魚貫而出,沒多久就淹沒在紅衫人潮中。
  MK可以透過追蹤器的畫面,看見四顆紅點在人海中散開。一會兒,代表克哲的紅點越偏越遠。
  克哲前往廣場附近的一棟大廈,這是宇江的居所。MK從旁探查到宇江的動向,今天是宇江的休假時間,一般而言他會在自己家裡睡上整整一天。
  克哲掏出一串MK給他的鑰匙,輕易地混進大廈。管理員懷疑地看了克哲一眼,但見他手上有鑰匙,於是不再理會,撇過頭去做自己的事。
  克哲神態自若,搭上電梯通往五樓。
  叮。到了。
  克哲走向宇江的大門口,拿出另一把鑰匙開門。他側身閃進門縫,沒發出太大聲響。至今過去了七分鐘……
  客廳裡頭沒人,克哲也沒妄動地逐個房間搜尋。他選擇先探察地形,先是探頭看看窗外,接著又逛進廚房。很快,他站定在宇江的房門外。
  克哲的手搭在門把上,輕輕一轉,宇江就在他的眼前。
  他來到宇江的床邊,宇江睡得很熟,克哲只要捻指就能殺掉他。
  十一分鐘過去了……
  克哲咳了兩聲,淺眠的宇江沒料到家裡有人,嚇得彈坐而起。一睜眼,他就看見不該出現的克哲。
  「克哲?」宇江擰起眉頭,不確定克哲是怎麼進來的。
  「對,我來和你談筆生意的。」克哲走到電腦桌旁,自顧自地坐下。
  「生意?」
  「我的時間不多,你的比我更少。開門見山地說了,我是來殺你的。」
  「研究所不會放過你的。」宇江一身冷汗瞬間冒出,抖得厲害,他試著讓克哲打消念頭。
  「他們從來沒有打算要放了我。我的體內,現在只剩下追蹤器了,所以我有足夠的時間殺掉你,不用擔心電擊器會在無預警的情況下奪走我的生命。」
  「你說謊。」宇江試探地駁斥。
  「看一下吧。」克哲挑起眉毛,撥開頸後的頭髮。他迅速轉了一圈,動作雖快,卻足以讓宇江看見取出電擊器的新傷口。
  「怎麼可能……你一個人做不了這種手術。」宇江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沒錯。有人派我來殺你,而這道手術是他給我的報酬。宇江,別太緊張,你對我不錯,我也會感恩圖報地給你個痛快。」
  「等……等等。你以為拔除電擊器就能自由嗎?太天真了,只要追蹤器還在你體內,你就無法得到真正的自由。你有夜盲,這個弱點會讓你無法躲過國軍的追緝。」隨著克哲的逼近,宇江說話的速度越來越急。
  「我知道,對方答應過我,在我解決掉你之後,會告訴我如何取出追蹤器。」克哲已然一手扣住宇江的脖子,裝模作樣地嘆了一口氣:「相信我,我很不想這麼做。」
  「你、你可以不用這麼做……」宇江硬是擠出字句,說完話,他肺部的空氣幾乎被擠壓殆盡。
  克哲知道自己得手了,將虎口鬆開了些,讓宇江能繼續說下去。
  「我可以幫你取出追蹤器,拿掉後,你就逃吧!」
  「今天是我出任務的日子,若是我逃了,你們A組很有可能會被裁撤。」
  「命都快沒了……」宇江諷笑著:「我幫你拿出追蹤器,你放我一條命,這交易如何?」
  「可以。不過……我怎麼確定你不會在手術時殺了我。」克哲試探地問。
  「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我得知道究竟是誰派你來殺我,不然躲過這次,難保躲不過第二次。所以我必須讓你親口告訴我,是誰痛下殺手鐗的。你不必急著說,等我幫你做完手術,你再告訴我就行了。」
  「好。」克哲點頭同意。他不禁覺得好笑,等他動完手術後,大可反悔地殺掉宇江,而宇江卻為了得知仇人的名字,甘願冒險。
  宇江自然知道克哲的心思,那抹勾在嘴角上的譏諷太露骨了。他爬到床尾,手用力一推,牆壁居然像旋轉門似地開了。
  原來還有道密門!克哲不由得吃驚。
  「就算你今天遵守諾言不殺我,只要我一天沒揪出幕後的主使者,我的生命就一天無法獲得安全。我不是為了復仇,和你一樣,我只是想活下去。」說罷,宇江鑽進了密門內。
  「進來吧。」他喚著克哲:「手術很簡單,用電流就能破壞追蹤器,花個五分鐘就行了。」



  手術完成,克哲泛起奇妙的感覺,只是痛了一下,他就自由了?他很難接受這唾手得來的自由。
  「真的解除了,雖然追蹤器還在你體內,不過已經失效,你不必擔心,我不會騙你。這是一場君子協議,我真心相信你告訴我的,你也別懷疑我為你做的。」宇江替克哲拿下他身上的儀器,邊說,邊往密室外頭走。
  克哲的心跳飛快,他抓住宇江的手:「等一下。」
  宇江一驚,擔心克哲真的反悔了。
  「別怕。」克哲摸出宇江的脈博,比他的心跳還要疾速:「我要走了,恐怕沒有機會再見面,可以送我點東西當紀念嗎?」
  「你要什麼?」宇江抖著,他深知自己已經沒有談價立場。
  「那個。」克哲指向角落的研究桌,幾樣植物皿就疊在上頭。
  「你要那盆植物?」
  「那就是你們的研究成品,也是讓我們成為這副模樣的『禁果』吧。」雖然植物的長相和克哲看過的不同,可他直覺這些就是造成他蛻變的果子。
  植物皿旁的奇怪老鼠們,附和似地吱吱叫了起來。
  宇江據實回答:「對,不過這不是天使的果子,算是失敗品,我就先拿回來試驗了。」
  「我要那個。」克哲說。
  宇江一心只想保命,連忙點頭答應:「都拿去吧。拿了之後快走,他們看見你的追蹤器失靈,一定會趕來我這邊。」
  克哲不客氣地搜括所有的植物皿,忙了幾分鐘才和宇江來到大門口。
  「究竟是誰想殺我?」宇江已經準備好知道誰是他未來的宿命死敵。
  「七雲。他懷疑你陷害他,想坐上他的組長位子。你好好保重吧,他會再有動作的。」說完,克哲轉身離開……
  「七雲……七雲……」A組組長的名字反覆在宇江的腦海中轉著。

……
……

當然還沒有結局呀,對不起囉,為了合約的規定,大獵殺只能貼到這裡^^ 感謝大家追文追到這裡…
也請支持《大獵殺2》──御宅の逆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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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載自【柚臻的水果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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